接下来几天，李戈完完全全的静了下来。
除了在每次引魂钟敲响的时候，以魂体状态飞出去，记录整个城市的人口。
再者，就是积攒每日收入的信仰值。
又或者……闲来无事，给江海澄的魂体补充些许魂力。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李戈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引魂钟确实可以吸引并伤害魂体。
然而这对江海澄无用。
李戈猜想，可能是因为江海澄并不是那些漂浮的魂魄，江海澄有属于自己的“根”，那个被她缠住的白胖子。
白胖子就好像一个船锚一样，稳稳的拉住了江海澄。
不过，江海澄在初期并无理智，但随着李戈对其注入的孽力越来越多，江海澄不再是一味疯狂抓挠撕咬，花样也多了起来。
李戈有一次甚至看到江海澄尝试勒死那白胖子，只是没什么作用罢了；。
李戈猜测，这大概是……也是智慧进化的体现？
所以，负灵能生物进化的关键……不只是负灵能，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负灵能，而是孽力？
而且，通过系统的名单对比，李戈发现城市中按时跪拜的人员名单每天都略有不同。
有人消失，更有同等数量的新面孔补充进来。
消失的人年龄身高样貌都不同，但补充进来的年轻人总是出奇的一致。
——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男有女。
除此之外，李戈再无发现。
——即便李戈找遍了斌城的每一个角落。
……
“真的很神奇。”李戈喃喃自语着。
整个城市流通的物资之中，没有任何珍贵的东西。
“他们那些用于交易的物资……好像是凭空得来的。”
李戈可以确定，斌城用于交易的那些物资，都是极其少见的妖兽制品。
如果说斌城就是妖兽制品的生产地，平日里多多少少也会有相应的物资在仓库中流动。
然而……完全没有。
而最神奇的却不止这些。
斌城是个平原上的城市。
整个城市就那么孤零零的伫立在整个一片荒原上，前后左右皆无屏障。
然而最神奇的是，却没有什么妖兽敢来进攻。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大进化时代，斌城好像是遗世独立的乐土。
不过，却是一个气氛古怪的乐土。
“这么平静下去……不行。”
李戈暗自思忖着。
“我……得让他们动起来。”
……
在斌城地下，土地静悄悄的蠕动着。
一道道狭窄的通道在土地下面盘旋，蔓延。
约一个巴掌长的黑色蚂蚁灌满了整个巢穴，不断拓展着他们的地盘。
他们在地下暗暗涌动着，悄无声息。
天上，有稀稀落落的满满鸟聚集盘旋，发出辽远而嘈杂的叫声。
斌城四周八方，皆是荒野。
奇形怪状大大小小的草木在极度缺水的状况之下，顽强生长。
而在这草木之间，白的如同云朵一样的羊群，披坚执锐的黑蝎子“嚓嚓”穿行，井水不犯河水。
而远方，还有更多兽群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它们体型不大，大多可以在植物中悄然穿梭。
若是苏泽晴的父亲瞧见这些动物，只会大声惊呼巧合。
曾经，在追击李戈，寻回女儿的途中，苏父以及所带领的团队被一波又一波兽群袭击。
那些兽群的种类……竟与如今这些兽群惊人的吻合！
……
“金主爸爸……您这是要攻击城市吗？”系统问。
李戈微微一笑。
“咳！我这问的不是废话吗？您不攻城把这些领民们召唤过来做什么？”
“要我说，这就对了！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光这帮不长眼睛的！”
李戈玩味的一挑眉毛。
“真心话还是假的？”
“额……既然金主爸爸您真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就直说了。”
“假的。”
骤然间，系统忽然放声大嚎，“这么多人啊！那都是白花花的能量值！您就这么狠心让他们全都去死吗？”
李戈笑着摇了摇头，抬眼，从城隍庙门口狭窄的天空望出去。
“放心，我心里有数。”
“您是说……”系统忽然猥琐，“就蹭蹭，不进去？”
李戈：“……”
——md谁能给我开发个绿色语言过滤系统？
……
三十六计之打草惊蛇。
李戈实在是受不了这无处不在的恶心，打算主动出击。
至于屠尽整个城市？
目前李戈还没有这个想法。
李戈只是想通过一场灾难，洞察这个古古怪怪的城市是什么样子，人员活动又有哪些异常。
这个城市实在是太规矩，太平静，太一滩死水了。
所有的暗涛汹涌在表面上都无法看到，李戈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而且江海澄……
李戈不介意顺势给他制造些机会，看看这个新生的魂体想要做些什么。
……
李戈算计着斌城，但斌城的姚氏父子也在算计着李戈，只是……
“近几天的信仰值增加了吗？”姚时合问道。
“没有。”白胖子微微欠身，双手递出了一份文件。
姚时合接了过来，摆摆手，示意白胖子可以退下了。
直至会议室中只剩下姚时合与姚厉的时候，姚时合方才开口。
“这不可能啊！你确定你感知到了李戈身边有信仰之力的能量波动？”
姚厉点了点头：“确定无疑。”
姚时合攥紧拳头。
“那为什么引魂钟一点都没有收集到他身上的信仰之力呢？怎么可能有人能将信仰之力完全消化？”
“难道……就因为他占了个神灵的名号？”
姚时合从不认为李戈有什么了不起。
按照姚时合的想法，如果说李戈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那也只有“城隍”这个神灵的名号罢了。
有一座庙，庙里有座神像，神像上面刻着相应的名字。
如此而已。
“难道……有一个神灵的名号，真的会受到老天爷的眷顾吗？”
姚时合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一瞬间面目狰狞，青筋暴起。
不过片刻之后，姚时合放松了下来正好
他冷笑一声：“呵呵。我要是相信名号之类的鬼话，也走不到今天。”
……
如果葛楠在的话，她会瞪着自己圆溜溜的眼睛，非常诚恳认真的告诉姚时合。
名号，真的有用。
葛楠觉得自己之所以变聪明，完全是因为成为了城隍这个神仙。
要不是成为了神仙，哪里有看不尽的漫画小说？
这可都是凡人给神仙的贡品！
没有这些漫画小说，自己又上哪里懂得那么多道理？
如果自己不懂得那么多道理，又怎么能用严谨的逻辑、温柔的语言去安抚自己朋友亚当斯那颗受伤的心呢？
“不要怀疑！”葛楠握紧自己的小拳头，语气坚定。
“你的主一定非常非常爱你！”
亚当斯垂头丧气的蹲在葛楠旁边，听葛楠这么说，斜眼瞥了一眼葛楠。
“你别不信！”葛楠飘到亚当斯面前，“你看，他都是一个创造世界的神了！还会在天上一刻不停的盯着你们。就为了在你们犯错的时候，立刻把你们丢到地狱去用火烧！”
亚当斯：“不用了，谢谢，不需要这种爱。”
“我们这边的神灵就不行了！”葛楠煞有介事的叹了声气，“不管是好是坏，神仙都是在人死后才查小本本，根本不会一直盯着。”
……
亚当斯在连续几日接受了葛楠的“开导”之后，心里忽然生出了些没办法对神说的小心思。
亚当斯一直以为，自己的主是世界上唯一真神，被主关注也是最为荣幸和幸运的事。
然而，在葛楠的口中……
亚当斯又长叹了一口气。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上帝成了全能的偷窥狂，伸出千万双眼睛盯着每一个信徒，甚至被葛楠相当羡慕的询问了护眼用品。
地狱中的烈焰和山羊角的恶魔结合起来就是美味的孜然味烤全羊。
还有天堂的住房问题！
既然所有的信徒在死后就会升上天堂，刚开始升上去的还好说，人越来越多，总有一天空间会不够大。
那他们的房子怎么办，每一个升上天堂的信徒都能买得起房子吗？
万一信了一辈子神，上天堂之后还要做个流落街头的流浪汉……
怎么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如果房子像楼房一样，只能无限向上延伸的话……
那天堂从上方来看岂不是像个刺猬？
如果是一户一户错落飘在空中……
那下方的采光问题怎么办？
如果天堂的光芒无处不在的话……
那光污染怎么办？
葛楠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让亚当斯实在无力招架。
问到最后，亚当斯甚至希望天堂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有罪……”亚当斯哭丧着脸，堵住耳朵，“请让神来……”
“让神怎么样？”葛楠好奇的堵住亚当斯的视线，“我就是神，我可以帮你。
“不！”亚当斯矢口否认，“没有神！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
……
斌城的人忽然发现，城市内的虫蚁忽然多了起来。
那蚂蚁巴掌大小，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外骨骼相当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