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起南国

第四卷 伐天下 第一百四十章 四方有事(1 / 1)

()孙延寿复诏立国之后,诸番事宜渐渐步入了轨迹,又这么过了三五rì,已升级为大明皇帝的朱延寿一大早就唤来了大明丞相牛庭直。WwW、QUAbEn-XIAoShUo、cOm

谈到后明朝廷现存的银两,朱延寿突兀地问道:“牛丞相,你说,要是朕想发行交子(纸票),我们需要有多少现银?”

牛庭直略一迟疑,旋即嘴里欣然的说道“那要看皇上到底想发行多少交子了,这交子的面额又有多大,总之,要是皇上真的想统一货币,发行纸票,那么皇上就需要稳定民心。”

朱延寿一滞,嘴里疑惑的问道“喔,是要让老百姓看到朕的实力么?”第一百四十章 四方有事

牛庭直点头,嘴里道“正是如此,只有这样,商贾黎民才敢放心的使用交子,而不必担心物价涨跌,也只有这样,才能聚敛财力”。

其实话说回来,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的车同轨、币同量、度量衡这几样大手段都是在绝对的武力伴航之下的,而且那时候,六国灭、诸侯亡,始皇帝是挟千古帝王之气,行万世利民之事。

如今到了朱延寿这儿,他见银两.作为货币流通,行事多有不便,便想发行纸币,也就是宋时的交子,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儿,那就是,每个王朝进行改革之处,在新旧交替、旧王朝蜕皮重生的那一刻,鲜血必将染红铺满权利的道路。

是的,即便有许多世家大族旗.帜鲜明的支持他朱某人,但是在这种与他们利益直接挂钩的货币流通上,他们纵是有心,却也是力有不怠。

也是想到了这点儿,后明丞相牛庭直才谨慎的说.道:“皇上可要三思而行第一百四十章 四方有事,发行纸币,改革货币之事事关重大,切莫因一时之意而逆万民之利”。

朱延寿眉头一皱,嘴里一开一合,不清不淡的说了.句“朕也是为他们好,白银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虽然可以保证货币的保值xìng,但运送起来却极不方便,要是有了交子,那么商贾出行采购就不必雇佣成百上千名保镖护卫,也可省去路途中的不安全xìng。”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宋时的交子仅仅存在了一.段极短的时间,后来便因为游民民族入侵,物价上涨、官府威信力不够等等原因而渐渐 退出了历史舞台。

牛庭直脑筋急.转,他知道朱延寿一旦确定下来的心思,那么几乎就等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他作为帝国丞相,在这种知晓前路难测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为皇帝出谋划策,以至于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行事措施的阻力。

君臣商议之后,便决定在几rì之后的朝会上交与众臣商讨。

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虽然大部分官员都对交子的发行不抱成功的希望,但是他们倒也乐见其成。

于是,月末两广军卒得到的军饷并不是全部的饷银,而是搭发了一成的纸币,为此军官和士兵都对于拿到手的纸币持有不信任地态度这钱到底花得出去不?

好在这也只是一成而已,新皇也还算厚道,再加上众官将极少克扣饷银,因而如此这般,各方士卒虽然略有不爽,但是倒也没引起多大的反弹。

至于两广的各个地区,他们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官府以前收购粮食或者矿物,只用饷银,但现在采取了半价交子支付的做法。

在各个时代,纸币总是不受欢迎地,大家都在犹豫中观望,许多商店是在刺刀下才收下纸币的。

现在朱延寿特意从吏部抽调出一个货币司,货币司专门监控各地货币的发行状况,顺带查抄假币,处理与货币相关的住**宜。

一开始,朱延寿只发行了小面额的纸币,但是,但是大家对这种纸币的信用度都不足,许多商店,用交子票购物要大幅加价,也许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官营的各大米店、饭店、旅馆中,交子面额与货币完全等值,因此,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商贾在急于出手的心里作用下,成群结队的到各大官营商号里进行套购。

所以没过多久。就有不少村落、富人拿着交子进行抢购了一番,不过大家也算是承认。这种纸币应当有他的价值,虽然比不上真正的银洋,但是打个八折行用,应当没多大问题。

之后为了进一步促进纸币的流通,朱延寿向两广州府发出告示:今年百姓要交的赋税,可以zì yóu选择是交现银、铜币、白铅钱还是交子,大家估计了一下,还是交明制纸币比较合算。

接着,安南王也在后明朝廷的压力下,宣布安南官府征收的赋税一样可以用交子抵消。

这样一来,老百姓对于交子虽然谈不上喜爱,但最起码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废纸。

转眼就是数月过去,对于这时代的地方官员来说,他们是否胜任职位,一般都从“政”和“学”两个方面来考核,“政”的意思一般被认为是“钱谷刑名”,意思就是地方收入和司法治安状况,而“学”的意思就是关于对治下百姓的人心教化问题,当然这个东西相对前者来说比较抽象,所谓人心隔肚皮,谁也也不知道别人在想些什么,所以政绩的考核一般都确立在“劝学”上,也就是看这个地方读书士子的情况如何。

现在这两件重要的事情就被大明zhèng fǔ提上了工作rì程。这年头zhèng fǔ抓收入主要还是集中在农业以及对外贸易上,所以这个chūn耕工作绝对是重要无比,本来“劝农”这个事情是儒生的老本行,几千年固定不变的农桑政策为他们提供了丰富的参考经验,所以其中大部分工作早已程序化了,官吏们干起来那都是驾轻就熟,只需要按照节气规律cāo作就是,不过今年这个工作又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而变得困难重重。

这个问题主要是出在朱延寿倡导的农业改革上,根据他的命令,今年两广治下的大农民都必须按照zhèng fǔ规定大量种植“金薯”、“洋芋”,本来朱延寿以为这项利国利民的举措一定会得到广大农民的热烈拥护,却没想到当zhèng fǔ真正去执行的时候却受到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抵制。实际上当zhèng fǔ的各个地方衙门贴出告示之后,立即就遭到了当地的地主的非难,然后在他们的发动和调唆下,不少地方的农民也开始进行了“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具体的表现方式就是对官府的律令置若罔闻,或者我行我素不理那一套,总之就是你说你的我种我的,官差一来就说老子不识字,看不懂告示。

实际上就传统来看,这次大明zhèng fǔ的行政行为的确是有点越权嫌疑,一般来说官府在农业方面的业务主要集中在兴修水利或者大修龙王庙上面,至于农民具体怎么种田那确实是管不着的,而且农民对老爷们突然跑来对自己的田地指手画脚也是在是有点莫明其妙,作为被压迫阶级,大伙儿从本能上感觉此事不妙,也不知道官府这次是想了一个什么新招来折磨人、

而地主阶级反对则更是大有原因,在中国北方,传统的主要粮食作物都是粟和小麦,在南方,水稻却是主流作物;虽然经过去年的观察,红薯土豆等东西也不象起先那么陌生,但到底也是一个新生事物,还搞不清楚规律,所以现在要是种这个东西确实算得上是“风险投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亏大了,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从去年的粮食行市来分析,红薯土豆这个东西虽然产量大,但却是粗粮,大部分人都很不习惯吃这个东西,所以价格方面一直上不去,而且也很不好卖,相对来说小麦之类细粮和这玩意比起来那可就真的算得上是“经济作物”了,所以从自身利益来考虑,他们也极力反对推广种植。

了解了真实情况之后,朱延寿这回也有点恼火,去年的经验表明,在这个时代粮食那就是原子弹加氢弹,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震慑xìng武器,而且如果一旦没有粮食那就什么事情也干不了,但这个农业生产的事情却似乎不能用非常粗暴的方式来解决,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朱延寿也从来没采取强力手段介入生产领域,用自己的意志指导别人来造什么东西,而且更令人为难的是,这件事情就算用强也不是那么容易,要知道反对这个事情的农民几百上千万,总不能在派出军队在田里地里监视吧?!

chūn耕是不能拖的,到底一年的饭碗就这几天,包括朱延寿在内也没有哪个有胆子将这个事情搁起来,于是经过激烈的辩论,大明zhèng fǔ最终不得不和地主、农民妥协,把限令种植改成“自愿种植”,发出布告通令全境,表明今年官府征粮将以红薯土豆等粗粮为主,而且数量也要增加,反正各位看着办,至于交不交得出那就与zhèng fǔ无关了。

政令发出去之后,原本巨大的争议渐渐平息了下去,出乎意料,这样稍微变通一下农民们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而且也立即在历史上找到了借鉴——原来官府也是要限令家家户户种什么桑树之类,看来这个新玩意也跟原来的那些东西差不多,都是官府要的,反正凑合着种几亩应付公粮就是。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科举的问题。因为军事上的巨大胜利,大明zhèng fǔ的政权从小到大,从有到无,直到今天数足鼎立的地位,为了巩固“国本”,这个鼓励学问的项目当然也得从清朝zhèng fǔ手里接过来,实际上这个事情广大士林也早已士期盼已久,虽然去年大明zhèng fǔ就弄过一次科举,但那个时候形势不明,大家伙谁也没把握大明的旗帜到底能打多久,而且就算考上进士之后,万一大清再打过来岂不是糟糕之至?!所以那个时候大部分士人都还保持观望态度,但随着明军的节节胜利,鞑子们一批一批的被跺掉脑袋,大明的威望如rì中天,眼看新朝就要鼎立了,这个时候再不去分一杯羹那可就真的没机会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明军上下个个明里暗里受到了诸多压力,时下又是chūn至,这个chūn闺当然不宜再拖。

由于今年的政治形势与去年大不相同,大明小朝廷在以枪杆子为后盾的情况下,悍然宣布取消“伪清”的一切功名,大明政权将重建科举制度,也就是说如果之前在清朝那边是举人、秀才什么的,那就全部被废掉了,退回到“童生”状态,若是想出人头地的话那就得重新再考。

本来朱延寿以为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会引起士林的轩然大波,因为人家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辈子,这么一下就全没了肯定是群情激奋,在朱延寿自己看来,如果当年自己好不容易考上清华大学之后,国家突然宣布高考不作数了,而且大学生的文凭一律以初中毕业证对待,那自己也绝对会怒不可遏,所以针对这个问题他在很早之前就准备了诸多说辞,而且秘密调动了都察院和暗影卫的大批人员,随时准备镇压学cháo。

出人意料,士林对这道命令的反应相当平静,实际上当诏书颁布之后不少有名望的“大儒”还拍手叫好,根据他们的说法清朝的那种“夷狄之学”简直是对圣人的侮辱,所以就算考出来的那不一定会学问jīng纯,而广大士子虽然愤怒但也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借口,根据历代王朝的规律,从古到今那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家是前明复国,汉人自己的皇室,不认满清士人那也是正常得很。

为了把这件事情尽可能办得更隆重,南明小朝廷新设了“国子监”衙门,并且重立“太学”和“律算”两座国家级大学,朱延寿在牛庭直的建议下,亲自三请四接,礼聘孔子后裔出山,担任大明国子监祭酒,并在孔家人的推荐下,远远发出诏书,征聘大儒为大明太学博士、总知学事,由此自上而下,直至各地府、州、县,明军各地衙门纷纷重修孔庙,礼祭圣贤,给那帮子读书人发腊肉。

这一连串活动搞得朱延寿焦头烂额,这些所谓“祭圣”、“礼贤”、“开学”等虽然都是一些表面功夫,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体力活,除了反反复复绕着圈子跑路之外,哪些子狗屁祭文一般又臭又长,弄得他一跪就是大半天,而且还绝对不能叫苦,必须得装得盛意拳拳兴高采烈,否则就是不敬、不诚,而若是出了一点什么岔子,那之前收买人心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就在明军上下大搞科举的时候,孙望麟带领了定北军第二次北伐,北伐大军的目的这次不是津戍地区,而是朝鲜,对,就是那帮高丽棒子。

按照朱延寿的打算,如果他在北方没有一块合适的根据地,那么rì后北伐的路途必定遥遥无期,而且眼下在内蒙起兵在反的林丹汗子孙虽然得了暗影卫的资助,可受自身的条件所限,他们还是接连溃败。

如果南明zhèng fǔ能在朝鲜拓出一块飞地,那么为了接应内蒙的反清友军也好,为了rì后的北伐大业也罢,讨伐朝鲜,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一招妙棋。

根据朱延寿事先的交代,孙望麟带领的大军会在朝鲜官府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平壤城下,以武力逼迫高丽棒子臣服。

北伐朝鲜的孙望麟一向对朱延寿层出不穷的计谋感到钦佩,即便这次也一样,养jīng蓄锐的定北军趁着降水封冻的机会轻而易举的杀到了朝鲜,击破了朝鲜絮弱的边防军。

一开始朝鲜国王还指望近在咫尺的清zhèng fǔ能派兵支援,可等了半个多月过去,清朝的援军是不见一个,而在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断了指望,也信了,他的主子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轻而易举的杀到平壤城下的定北军顺利的逼迫朝鲜签订了城下之盟,盟约规定:南明zhèng fǔ可以在朝鲜保留驻军八千名,并在接近清军的义州、新义州开辟一个巨大的租借地,有效期为99年,租借方为大明,费用为99万两。其实,这99万两银子也是定北军在朝鲜各州搜刮的……

一开始朝鲜王在见到这个条件之后,他面sè一抽,心里想:这样也好,把南明的军队放在朝鲜的边塞,一方面可以抵御满清可能采取的报复xìng入侵,另一方面也可以与南明确定长久的合作关系。

活到今天,他也算看清了,历朝历代,无论高丽强大与否,zhèng fǔ都必须依附临近的中原王朝,只有这样,朝鲜人才能击败贪婪的东瀛人。现在既然平壤都被人家威胁了,那么干脆光棍一点,进一步拉拢一下也好。

另外,拥有南明身份的商贾到朝鲜行商的时候,所缴纳的赋税与朝鲜本国商人等同。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