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配鞘

那姑娘接过宝剑看了看，对修文说：“这剑的规格倒是我们修罗国最流行的比例尺寸，剑鞘应该不太难找，不过，如果只买剑鞘，跟买整把剑的价格没什么区别。您知道，单单一把没有鞘的古剑，是没有人愿意买的。”

修文答道：“这点我知道，价钱不是问题，关键要和这把剑配的上，样子要古老一点的。”

红衣少女道：“我带您到古董陈列间，您自己随便挑选，挑中了再谈价钱。”

修文跟着红衣少女到内厅，内厅很宽敞，里面陈列了很多古董，花瓶，玉器，字画，琳琅满目。靠西的陈列架上，摆着十几把古剑，剑鞘镶珠嵌玉，端的价值不菲。修文走过去仔细的端详了几把和自己宝剑规格相同的，从里面挑了把同样是墨色的剑鞘，剑鞘上镶了七颗浑圆的明珠，呈七星排列。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手感也不错，便对少女说：“试试这个。”

少女含笑道：“公子请便。”

修文抽出七星宝剑，放在一边，寒光冷翠，确实是一把不错的剑。然后把自己的修罗剑从皮囊里抽出来，苍的一声插入七星剑鞘，没想到，修罗剑竟然好像有生命似的，叮的一声，弹出了半尺，好像不愿意呆在这把剑鞘里。

少女和修文都“啊”了一声，少女对修文道：“公子可否借宝剑给我仔细看看，这宝剑确实有些古怪。”

修文把宝剑从剑鞘里抽出来递给少女，少女接过修罗剑仔细的看了半天，对修文说：“店里藏了一柄剑鞘，好像和这柄宝剑样式差不多，我拿出来给公子试一试。”说着走入后房，过了一会，少女从后房出来，手里捧着一柄剑鞘，剑鞘的雕花还有样式，确实和修罗剑的剑柄很相似。修文接过剑鞘，上面沾满了灰尘，少女不好意思的说：“这柄宝剑是家父偶然间从一个地摊上收来的，当时看这剑鞘好像是几千年前的古物，花了一百两买了回来，摆在店中。但因为只有一把剑鞘，没有宝剑，而且剑鞘上没什么珠宝装饰，所以摆了半年，无人问津，就放入了库房，多年没动过。”

修文恩了一声，根本没有注意听少女在讲什么，当他拿到这把剑鞘的时候，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到底是什么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修文把修罗剑缓缓的插入剑鞘，岂知这修罗剑竟然好像摸了油似的，一沾剑鞘，呲溜一下就滑了进去，严丝合缝。修文又惊又喜，对少女说：“这柄剑鞘我要了！”

少女也很高兴，藏了多年的货终于处理出手，当下对修文说：“这柄剑鞘既然如此合适，我就原价让给你吧。”修文说：“那怎么行，你们是做生意的，开门就要花钱。还有，那把七星剑多少钱，我也要了，买给我兄弟。”说着一指鲲方。鲲方听说这把宝剑是他的，拿过来左看右看，很是欢喜。

少女说：“那柄宝剑本店是三千两买的，收您三千五百两，加上剑鞘，一共是三千六百两，扣除这些，我还应该退给您三千四百两。您稍等我去给您拿银票。”说完匆匆回前厅。

过了一会，少女从前厅回来，递给修文一沓银票，都盖着聚宝斋的朱红印子。修文看了看，一共三张一千两的，三张一百两的，还有十两的银票十张，正好用来零花。这位少女很是细心，为顾客想的很周到，怪不得不大年纪就可以独掌门面了。

（六） 圣火

这聚宝斋是修罗国最大的银号，在所有大一点的市镇上，都有聚宝斋的分号。而聚宝斋的银票，更是通行全境，跟真金白银一样，而银票携带体积小，重量轻，比白银方便的多。所以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客商，往往都在银号里换取银票带在身上。一时现金不足的客商，还可以凭以往的交易信用，从银号得到额度不同的借贷，银号收取一定的利息。

修罗国的银号有大小几十家，聚宝斋的老板薛颜，很会经营。他在客商为难的时候，往往仗义帮上一把，不像有的银号只借给大富商周转，而小一点的生意人却一切免谈。那些得到他帮助的商人，很多生意越做越大，生意做大后，当然不会忘记原来帮过自己的聚宝斋，做买卖时只收取聚宝斋的银票，这么一来二去，十几年中，薛颜就把一个很小的聚宝斋，发展成全国最大的银号。有人说薛颜精通相术，对面一看就知道对方将来能否富贵，所以他资助的人最后都家财万贯，不一而足，内中因由也许只有薛颜才知道。

修文从银票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递给少女道：“这是剑鞘的佣金。”少女推辞了两下，欢喜的收了。对修文说：“不知道公子原来的剑鞘卖不卖，本店愿意出三千两。”

修文说：“这剑鞘还有什么用吗？”

少女答道：“这剑鞘的材质是深海里虎鲨的皮，那虎鲨的皮，只有五百年以上的老鲨，皮才能变成深褐色的，而这块已经是黑色，怕不有千年了。做成软甲，刀枪不入，非常难得。只是这皮不够做一副整甲，只够护住前心和后背，其它的部分，要用百年的虎鲨皮来代替。所以本店才只出三千两，如果大到能做一整副铠甲，那就是无价之宝了。”

鲲方撇撇嘴说：“千年虎鲨皮有什么稀奇，我叔叔那里至少有十几张！”

少女惊奇的说：“是吗，不知这位公子的叔叔可否出让，有多少我收多少，五万两一张，这个价钱应该是很公道了，别的店恐怕还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押着。毕竟这虎鲨铠甲是名贵之物，制成后也不是三两天能卖掉的，所以我们多少要赚一些压货的钱。”

修文对少女说：“别听我弟弟胡说，那里有那么多。不好意思，这个我也不打算卖，我打算给我，还有我弟弟一人作一副铠甲，护住前心就好。不知道你这里多久能做成。”

少女说：“我们也是请人代做，大概要三天，还要看有没有百年虎鲨的皮。如果这里没有，去京城调货的话就更久了。”

修文说：“那就算了，我们正要上京，到京城再做吧。”

少女说：“我们店的总店就在京城，你可以到我们总店去，我父亲现在就在那里，你等一下。”少女出去了一会，拿了一个铜牌回来：“这个是本店给老主顾的信物，只要拿着这个，到我们任何一家分店，都可以享受优惠。”

修文谢了那姑娘，接过铜牌一看，上面刻着“翠玉坊”三个字，两边各一排小字，右手写“公买共卖”左手写“童叟无欺”。

修文和鲲方走出翠玉坊，正要去找家酒楼吃点东西，再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明天赶赴京城。只见从街头跑来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袍的少年，手中举着一根火把。少年边走边喊：“洪顺三年，天下大考，我为特使，传此圣火。凡年满十五岁者，都可参加比试。如有志成为神职人员，终身侍奉修罗大神者，可到京城参加大考，本神殿会择优录取。”这白衣少年背后还插了一杆素色大旗，绣了“修罗神殿”四个黑色的大字。马跑的不快，从街头喊道了街尾。很多人都停下脚步，伸着头看。

这匹马才过去不久，又有一匹马从街头跑来。这次是一匹黄马，马上端坐一个黄衣少年，手里却拿了一面铜锣，一边敲一边喊：“洪顺三年，天下大考，我为特使，传此号令。凡年满十五岁者，都可参加比试。如有志为国家效力，想成为国家官员者，可到京城参加大考，本院会择优录取。”这少年背后插了一把黄缎子大旗，旗上绣了“皇督圣院”四个大字。不一会儿便从街头跑到街尾，转个弯，跑下一条街上去了。只有喊声还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