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孩子……莫昭然之后？老天有眼啊！孩子，你真乃忠烈之后啊！居然这么威猛……有我莫兄弟的风范！”
归掾不得不惊诧！
莫昭然战死西域，王庄遭遇屠村之后，归掾也曾四处寻找过莫家的后人的，无奈一夜之间，莫夫人和儿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可是心如刀绞啊！特别心疼的是莫家的儿子。
如今旧交的儿子就站在面前，归掾怎么不激动？激动之余，不觉多看了卫子陌几眼。
“孩子……”
刚一开口却不成语，刀疤抖动老泪纵横。
归掾不知道，莫昭然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就成了卫夫篱的义子，还取名叫做卫子陌？这个儿子，究竟是一木还是二木。想问，当着小皇帝的面却有不敢说得太多，怕都露出一个惊天秘密！
卫子陌究竟是一木还是二木已经不重要，他现在的公开身份，就是卫夫篱的儿子。
卫夫篱身为朝廷重臣，自然不好明目张胆地做龙骠营的事情。他是要卫子陌继承他生父莫昭然的遗志，继续扛起龙骠营的大旗。
阳陵叛乱，就是一个大好机会。此事一成，卫子陌就可以冠冕堂皇地以另一个身份跻身朝堂了。
到时候，龙骠营办起事来就更加容易了，卫夫篱也不再事事亲为了。
看着归掾脸上的刀疤又抖动起来，卫子陌不知所以。
朝归掾微微躬身，算是打了招呼。
归掾赶紧收拾起情绪，不好在小皇帝面前过于叙旧。任由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你叫卫子陌啊……”
小皇帝微微一抬手，卫子陌却不知何意？
“还不拜见皇上！”
卫夫篱闷喝一声，卫子陌这才懒懒地起身，缓缓走到殿前，极不情愿地跪下。
给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小孩下跪，他感觉很别扭。
但是义父和那位归掾大人，都是五十上下的老人了，他们都给这小皇帝下跪了，他就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除非他不要命了。
于是埋头潦草地说了一句：“草民拜见皇上。”
“草民？”
小皇帝轻轻地哼唧了一声。
卫夫篱一惊，急忙起身往前，俯身下拜。
小皇帝朝卫夫篱摆摆手，示意他不必下跪。
卫夫篱立即躬身向小皇帝禀报道：“犬子一直身处江湖，近两年来才回到微臣身边，所以……在皇上的面前自然就自称草民了。”
老太监万奴的目光犀利如鹰隼，迅速地扫了卫子陌一眼。
朝堂之上突然出现一介草民，是得有个说法。
小皇帝很聪明，一下子就懂了卫夫篱的意思：十七年前西域平叛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朝廷一个准确的说法，那些战死的将士也都没有得到烈士的追谥。
卫夫篱对莫昭然的后人有着很多担心，所以就把莫昭然的儿子躲得远远的，甚至把莫姓氏也改了。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情有可原。
但是小皇帝也知道，只要是龙骠营死士的后代，必将己成祖辈的衣钵继续做死士。就算天塌下来，他们对汉室的绝对忠诚也不会动摇。
何况，现在这个死士还是卫尉大人的义子，绝对值得信任，绝对能担大任。
“平身吧。”
小皇帝突然抬高音量，说：“卫子陌，现在朕就封你为五品校尉，待你平叛归来，加封两级，官至三品。”
“哦？”
归掾今天连连吃惊，大半辈子的英雄豪情都快被接二连三的惊讶毁了。
这小皇帝也太草率了吧，突然之间就封一介草民卫五品武官，还加封官至三品的承诺，引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率兵去平息叛乱……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不是让卫子陌去白白送死嘛？
就算这小子真是龙骠营死士后人，就算他武功高强。可是平叛的事不是儿戏啊，那可是要懂得排兵布阵的。
“皇上……”
“别急！”
小皇帝懂归掾的心思，抬手打断他的话，继续对卫子陌说：“平叛的事情，不是解决江湖恩仇那么简单，而且必须马到功成。这样吧，朕给你拨五千精兵，不着军服，你对外就号称是龙骠营死士……”
说罢才将目光转向归掾：“司徒大人就在幕后排兵布阵，龙骠营死士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司徒大人的指挥！”
归掾悬着的心算是落回了胸腔。
看向卫夫篱，两人顿时会心笑了。
这样的安排，正是他们两人都需要的。
五千精兵，再加上东岳峰和南山分舵的数百死士，和二十年前西域平叛相比，人数多了二十倍，当年卫夫篱带去西域的不足三百人。
但是卫子陌却懵了。
按照小皇帝的说法，这平叛的功劳算谁的啊？是该给龙骠营计上一功，还是给大司徒官升三级？
想到这里不觉暗笑：大司徒这个职位已经是顶级了，再也没有上升的空间。归掾要是再敢上升，那就会被砍头了。
“卫尉大人，这位卫公子，他的武功怎样？”
归掾有他担心的理由！一是平叛事大，容不得半点儿戏；第二，这个卫公子可是自己故交的儿子，不能有半点闪失。
两者都不可轻视。
卫夫篱淡淡一笑：“这个……虎父会有犬子吗？”
归掾看着卫子陌，将信将疑，这位公子倒是有九分莫昭然的英武气势，但是长相、举止都和莫昭然截然不同。
莫昭然一脸虬须，虽然和英俊沾不上边儿，却浑身的洋溢着英雄气概。
而卫子陌细皮嫩肉，身子修长，却看不出有什么武功修为。俊朗倒是俊朗，却少了武士的铮铮杀气，做个文官……也许还可以吧。
“唔……”
归掾也不说话，直接就摇头了。
卫夫篱随即呵呵一笑，对归掾说：“司徒大人不必多虑，要说排兵布阵，犬子的确不敢在大人面前有半句妄言。不过……要说武功的话，司徒大人就大可放心了。灵虚剑法，想必司徒大人听说过吧。”
归掾又是一惊：“灵虚剑？可在江湖上失踪了十多年。难道……”
“犬子略知一二，有机会让司徒大人指点指点。”
“哈哈！哈哈哈……”
归掾不计较卫夫篱的话有多少水分，径直大笑着走近卫子陌，忍不住在他的肩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不是普通打招呼的那种亲热方式，而是重重一击，少说也有百斤劲道。
归掾不是一定要试探卫子陌，而是太激动了。
之前就一直激动，但是却不敢在皇帝的面前表达，隐忍了那么久，这一巴掌拍下来，他就忘了抑制住劲道。
不过也好，顺便检验一下这小子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