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兄,干!”
虞青衣也有心事,也喝多了:“难得卫兄这般重情重义,你这个兄长,青衣认了。今后,青衣就是你的兄弟。对了,你的那个小兄弟可别吃醋才好。”
“他……”
卫子陌终于忍不住了,泪如泉涌:“他已经死了,就埋在你之前栖身的坟堆里……”
提起酒坛狠狠地喝了三口酒。
虞青衣想阻拦,终究也端起了酒坛。
“唉,卫兄啊,我们俩都是江湖苦命人。你那个兄弟是萍水相逢的,并没有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我找了一年的兄弟,却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
卫子陌愣了一下,问:“你的兄弟怎么了,浪迹江湖去了?”
虞青衣摇摇头,本来也想哭了,却突然笑了:“一年前他才十二岁,不会武功,浪迹什么江湖?他是被人掳走的,我还记得,那天也是一个风雪夜,一个黑衣毛贼用下作的手段,用迷魂香加上软骨散,将我们一家四口迷昏了,然后窜进家里……”
卫子陌浑身一冷,酒醒了大半,悄悄把戴着手套的左手藏了起来。
虞青衣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然后就盗走了我十二岁的弟弟……我在即将昏迷之际,死死的咬住那毛贼的左手食指……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嘴里半截食指还在,弟弟却没了。后来啊……我就浪迹江湖,一直寻找我弟弟……”
虞青衣后面再说了些什么,卫子陌听不清了。
“刀啸索命!我怎么就忽略了呢?江湖上还有谁会这索命刀的绝技?”
没卫子陌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
虞青衣不懂卫子陌的心事,谦虚地说:“卫兄见笑了,一剑鬼愁也是天下无敌啊,今天咱哥俩就好好喝酒,不提剑术刀法的事,改日再好好的决个高下。不过……容兄弟说句实话,卫兄的灵虚剑要是真正的江湖传闻的谏龙神剑的话,索命刀也不是对手的……怎么了卫兄?”
卫子陌清醒过来,尴尬地笑笑,问道:“那么虞兄弟,现在有你弟弟的消息了吗?”
心里却想着,在兰庐里没捡到杨早,闵先生把他放在设什么地方去了?难道要把一个“文杰”神童培养成兰庐的死士,或者龙骠营的军师不成?
虞青衣端起酒坛,答非所问:“既然卫兄提起,兄弟就实话实说,我弟弟……我找到了,不过……唉!汉室的江山,恐怕要变天了,哈哈……”
虞青衣的心情的确不错!
……
“牧人叔叔,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大凉山!”
雪野上两匹马儿奔腾,马上的一壮一少,正是牧人和剑鸠。
“大凉山是什么地方?还有多远?”
“远着呢,照现在的速度,起码还有五天的行程,现在已经花了一天时间了。剑鸠,我们得昼夜兼程了,这一来一去就去了十二天,先生给我们的时间是十八天。”
牧人这口气,仿佛到了大凉山拿起谏龙神剑就返回一般。
到了大凉山也不一定就能找到谏龙神剑,找到了谏龙神剑,人家也不一定就让你带走啊。
剑鸠几乎没有出过少华山兰庐,属于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而四十多岁的牧人,也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更是没有去过大凉山。
他们都把问题想得简单了。
“牧人叔叔,你是龙骠营的人吗?”
十九岁的剑鸠一出少华山,话就多了起来。
牧人笑了笑,说:“我不是,但是你是。”
剑鸠纳闷地问:“为什么你不是,而我是呢?我们都是先生的护卫啊。对了牧人叔叔,龙骠营是干什么的?”
牧人眺望前面的茫茫雪野,正色道:“龙骠营是保卫西汉皇室的正义之师,不过不是明刀明枪在战场上厮杀的勇士,而是秘密为皇上效力的死士。你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目前还算不上是龙骠营的死士,但是你的祖上是龙骠营的死士,所以你就必须是龙骠营的死士。”
“我的祖上?”
剑鸠更是纳闷:“我从小就跟着牧人叔叔在少华山里生活,我的父母是谁我都不清楚,怎么知道祖上的事情?剑鸠只知道,先生是剑鸠的主子,牧人叔叔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牧人又笑了笑,说:“牧人叔叔怎么是唯一的亲人呢?难道你的师父不是你亲人吗?”
“哦……”
剑鸠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师父了,好想他老人家。”
“等找到了神剑,牧人叔叔就带你去见你师父好不?”
“好!”
随即伤感地说:“不过,先生说了,不准剑鸠擅自去找师父。师父也说了,不准剑鸠擅自去找他的。牧人叔叔,那个叫做卫子陌的人,也是龙骠营的人吧?”
牧人沉吟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吧,否则当年怎么会让他执行那么绝密的任务呢?”
剑鸠点掉头说:“应该是的,否则他怎么也会一剑鬼愁剑法呢?对了牧人叔叔,听说一剑鬼愁这个剑法,只有龙骠营的营首才会。但是现在剑鸠和卫子陌都会,那么以后剑鸠和那个卫子陌,谁才是真正的营首呢?”
“呵呵!”
牧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剑鸠还想当营首啊?先找到谏龙神剑再说吧,否则龙骠营都不存在了,哪来的营首啊……”
“不对!”
剑鸠纠正说:“我听先生说过,龙骠营的营首虽然没有谏龙神剑,但是只要使得出一剑鬼愁,照样能号令天下的龙骠营死士。对了牧人叔叔,你说龙骠营现在的营首,也就是那个卫尉大人,他的一剑鬼愁剑法应该很厉害吧?”
“这个……”
牧人的确回答不出来。
因为他的确不知道卫夫篱的剑法有多厉害。
于是岔开话题:“赶紧走吧,天快黑了,今晚我们就不歇息了,得抓紧赶路!”
……
“老臣拜见皇上,昨夜受扰,可曾睡好?”
兰庐秘境的未央宫万岁殿里,卫夫篱躬身向小皇帝请安。
“平身吧!”
小皇帝一反常态,格外亲和:“在没有人的时候,舅父就不要行礼了,朝堂之上你是臣,家里你就是舅父,按理应该是我给行礼才对。”
“皇上,要说朕!”
卫夫篱面色不悦了。
小皇帝干咳两声,急忙说:“现在不就是我们两个人吗?还‘朕’什么啊?也罢,卫爱卿,你什么时候让朕去京城,听先生说,京城里的皇宫可是比兰庐的宫殿大几十倍呢?朕也相觑看看。”
“等皇上时刻都记得自己叫‘朕’了,没有了朝堂上下之分的时候,老臣就让皇上回宫。对了皇上,太皇太后正准备给皇上立后呢,关于皇后的事情,闵先生应该给皇上详细说了吧。”
小皇帝蹙着稚嫩的眉头,沉吟了一下,说:“说了,大司马王莽的长女王嬿,翻过年就满十三岁了……”
听小皇帝的口气,似乎对这个十三岁特别敏感,似乎想找一个岁数大一点的皇后。
“卫爱卿,你说……朕十三岁就娶了皇后,是政~治需要吗?”
“皇上想得太多了,一切按照先生说的办,皇上要记住,朝堂之上你是九五至尊,朝堂之下,我和先生的话你要句句铭记!”
“哼!”
小皇帝不耐烦了:“刚刚卫爱卿还要朕不要有朝堂上下之分,现在怎么……”
“哦哦!”
卫夫篱不怒反喜,小皇帝真是聪明,懂得将军了:“是老臣疏忽了,老臣的意思是,皇上只管按照老臣和先生的意思去做,就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好吧,卫爱卿退下,朕要用午膳了。”
卫夫篱刚刚离开,小皇帝就愤愤然自言自语:“一代明君?这种满门抄斩的事情,瞒得过天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