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世长歌行

第六十五章 老先生(1 / 1)

古家小院依然雅静,不管是否有来客,几年前如一日。

古羽热情的招呼着一位大大咧咧的女子入那已有千年地石凳。

一瘸一拐地古河麻利的张罗着茶水,生怕怠慢了这比他小很多很多地女子。

“伯父不用麻烦了。”女子看着古河大咧咧坐下。

对这言不由衷地动作,古羽见怪不怪,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而坐下后第一句话便是:“身体可有恙?”

女子嗤嗤一笑:“伯父好得很哩.若不是果大哥拦着,小梦老早就跑来看你了。”

“不晚,不晚。”古羽搓着手:“这不伯父还特地的等着你吗。”

“当真。”女子开心一笑。

“当然。”古羽端直了腰背。

女子瞧着古羽欲言又止的模样,会心一笑:“伯父是个女娃娃。”

“女娃娃。”古羽明显一愣,稍事开怀大笑:“女娃娃好,女娃娃好啊。不然是个男娃娃,一生下来就要背负得太多了。”

“小梦不这么认为。”女子没大没小的竖起食指摇了起来。

古羽乐呵呵一笑:“对了,叫什么?”

“端木林。取果大哥一个字。伯父认为如何?”女子一脸期盼。

“好是好。但取在女娃娃上,未免。。。”古羽欲言又止。

女子瞪眼。

古羽猛一拍桌:“很好。”

这时茶水送来,古河厚着脸坐下:“小梦,有没有考虑让林儿当二哥我的徒弟。”

“得看林儿的意思。”女子明显不干。

古河也不气馁:“万一没有修炼的天符,跟着二哥当个打铁匠也能强身健体了。”

女子求助的看向古羽。

古羽瞪眼。

古河支支吾吾改口:“怎么不见端木宇一起来呢?”

“你若只晓得说废话就赶紧回自己的地儿。”古羽再一拍桌。

“阿叔,我不知道吗?”古河像个孩子。

女子咯咯直笑:“二哥啊,小宇他要去会一会端木沪。”

古河愣住:“找到了?”

“怎会找不到?”古羽没好气。

古河垂下头:“我就问问。”

“好了,你跟小梦聊聊家常,阿叔要走了。”古羽起身。

女子想瞪眼却瞪不起来,只能急眼:“这么快就走了。”

“伯父不是说了,在特地等你吗?等到了伯父就该走了。不然有些人可得等级了。”古羽意气风发。

女子有些不舍,却还是妥协:“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古羽笑了笑:“小梦,你得守好这片家爷哩。不然到时候年轻人娶亲,出嫁一点东西都拿不出来,那可就太寒酸了。”

“好咧。”女子大声答应。

古羽出门,书生之气朝西方浩浩****而去。

路过池家,那自称秀才的人卧床不起。那叫池晓的人两颊花白。

路过微生家,那五智之一的微生清绪失了双眼。

路过青州,那叫今兰生的人拱手叫了声师父。

路过天南家,随手起了符阵。

路过兰州,他微微顿足。一位弓腰满口黄牙的老头咧嘴一笑:“老先生来了。”

他回答:“老和尚,来了。”

“有什么事吗?”老头吆喝。

“结个亲家。”

“做不来做。”老头回答的坚决。

“你能作主。”他笑得灿烂。

“那就依老先生。”老托回答的利索。

“那就这么定了。”

“那师父怎么办?”老头望向身旁痴痴傻笑的少年,少年只是老头的师父。

“你师父还有来生,不着急。”

老头沉默了很久,道:“老先生去做什么?”

“去说教。”

“要去做那天下第一?”老头拍手叫好。

“虽说文无第一。老朽就偏要去做做那第一。”

“谁得罪老先生哩。”

“只是兴许**。”

“哦。”老头怪里怪气。

“这里就交给你这个老和尚了。”

“老先生就放心,错不了。”老头信誓旦旦。

“老和尚做事,老朽放心。走了。”

“走了。”老头挥手,那停滞下来的兰州恢复了如初。

古羽绕了一圈,先进了荒漠,中气十足喝道:“先生,可在。”

声音浩浩****,却只有一人听得见。

半柱香后,有人回答:“在。”

“可否见个面?”古羽手舞足蹈。

“不见。”那人口气坚决。

“怎么,生的丑,见不得人?”古羽跺了跺脚。

“是,生得丑,见不得人。”那人亦跺了跺脚。

荒漠起风,全是黄沙。

“就这么不愿意与后辈说话吗?”古羽拂袖,黄沙止。

“话不投机,怎么说哩。”那人在笑。

“聊着聊着不久投机了吗?”古羽双手环胸:“这么,后辈先问先生,先生吃饭了吗?”

“没有胃口。”

“后辈颇懂一些医术。老先生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寥寥千年吧。”

“那先生可是老当益壮啊,不吃不喝还能苟活这么多年。”古羽一脸愁容。

“活着不一定非要吃喝。”

“不吃不喝,活着可没意思。”

“可有意思了哩。”

“后辈看先生也是想吃想喝,但意难平,气难解,吃不下哩。”古羽放声大笑。

“兴许是这个道理。”

“那好可惜?”

“怎么可惜了?”

“先生这接下来的岁月都意难平,气难解。”

“不太可能。”

“后辈看很有可能。不然后辈怎么找来了。”

“说完了吗?”

“可没。没把先生气够,后辈就不走了。”

“已经被气够了,你可以走了。”

古羽拍手道:“先生这样如何。你来后辈家里做客,后辈一定好吃好喝招待,且不会下逐客令。”

那人没有接话。

古羽趁势又吆喝:“祖地,秋水岭,燕州,荒漠,公孙家。。。。。”

那人急语:“你在说什么?”

“后辈尚有一疑惑没弄清楚,弄清楚了,后辈自然就走了。”

“你说。”那人语气稍缓。

“还有四个,是哪四个。”

“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先生是不打算让后辈走了。”

“不清楚,便是不清楚。”

“先生说谎了。”古羽轻喝。

“荒谬。”

“也是,先生说了一辈子的谎,也不差这一个。”古羽转身。

“请吧。”

“还有四个是不是赵家,风沙不留痕,北海,以及已经分裂成的端木家和沂州。”古羽摆手:“先生,后辈走了。再见便在黄泉路,那时先生应该有很多话与后辈说了。”

古羽哼起了民谣,踏歌而行,又转往东去。

望着几乎凌绝与天山的断崖,他轻轻一跃,便进入了断崖之上的紫烟阁。

他要说教,至于能说个几载。

就看他有没有理了。

但在乱世中,理有何用。

但也不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