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小院依然雅静,不管是否有来客,几年前如一日。
古羽热情的招呼着一位大大咧咧的女子入那已有千年地石凳。
一瘸一拐地古河麻利的张罗着茶水,生怕怠慢了这比他小很多很多地女子。
“伯父不用麻烦了。”女子看着古河大咧咧坐下。
对这言不由衷地动作,古羽见怪不怪,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而坐下后第一句话便是:“身体可有恙?”
女子嗤嗤一笑:“伯父好得很哩.若不是果大哥拦着,小梦老早就跑来看你了。”
“不晚,不晚。”古羽搓着手:“这不伯父还特地的等着你吗。”
“当真。”女子开心一笑。
“当然。”古羽端直了腰背。
女子瞧着古羽欲言又止的模样,会心一笑:“伯父是个女娃娃。”
“女娃娃。”古羽明显一愣,稍事开怀大笑:“女娃娃好,女娃娃好啊。不然是个男娃娃,一生下来就要背负得太多了。”
“小梦不这么认为。”女子没大没小的竖起食指摇了起来。
古羽乐呵呵一笑:“对了,叫什么?”
“端木林。取果大哥一个字。伯父认为如何?”女子一脸期盼。
“好是好。但取在女娃娃上,未免。。。”古羽欲言又止。
女子瞪眼。
古羽猛一拍桌:“很好。”
这时茶水送来,古河厚着脸坐下:“小梦,有没有考虑让林儿当二哥我的徒弟。”
“得看林儿的意思。”女子明显不干。
古河也不气馁:“万一没有修炼的天符,跟着二哥当个打铁匠也能强身健体了。”
女子求助的看向古羽。
古羽瞪眼。
古河支支吾吾改口:“怎么不见端木宇一起来呢?”
“你若只晓得说废话就赶紧回自己的地儿。”古羽再一拍桌。
“阿叔,我不知道吗?”古河像个孩子。
女子咯咯直笑:“二哥啊,小宇他要去会一会端木沪。”
古河愣住:“找到了?”
“怎会找不到?”古羽没好气。
古河垂下头:“我就问问。”
“好了,你跟小梦聊聊家常,阿叔要走了。”古羽起身。
女子想瞪眼却瞪不起来,只能急眼:“这么快就走了。”
“伯父不是说了,在特地等你吗?等到了伯父就该走了。不然有些人可得等级了。”古羽意气风发。
女子有些不舍,却还是妥协:“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古羽笑了笑:“小梦,你得守好这片家爷哩。不然到时候年轻人娶亲,出嫁一点东西都拿不出来,那可就太寒酸了。”
“好咧。”女子大声答应。
古羽出门,书生之气朝西方浩浩****而去。
路过池家,那自称秀才的人卧床不起。那叫池晓的人两颊花白。
路过微生家,那五智之一的微生清绪失了双眼。
路过青州,那叫今兰生的人拱手叫了声师父。
路过天南家,随手起了符阵。
路过兰州,他微微顿足。一位弓腰满口黄牙的老头咧嘴一笑:“老先生来了。”
他回答:“老和尚,来了。”
“有什么事吗?”老头吆喝。
“结个亲家。”
“做不来做。”老头回答的坚决。
“你能作主。”他笑得灿烂。
“那就依老先生。”老托回答的利索。
“那就这么定了。”
“那师父怎么办?”老头望向身旁痴痴傻笑的少年,少年只是老头的师父。
“你师父还有来生,不着急。”
老头沉默了很久,道:“老先生去做什么?”
“去说教。”
“要去做那天下第一?”老头拍手叫好。
“虽说文无第一。老朽就偏要去做做那第一。”
“谁得罪老先生哩。”
“只是兴许**。”
“哦。”老头怪里怪气。
“这里就交给你这个老和尚了。”
“老先生就放心,错不了。”老头信誓旦旦。
“老和尚做事,老朽放心。走了。”
“走了。”老头挥手,那停滞下来的兰州恢复了如初。
古羽绕了一圈,先进了荒漠,中气十足喝道:“先生,可在。”
声音浩浩****,却只有一人听得见。
半柱香后,有人回答:“在。”
“可否见个面?”古羽手舞足蹈。
“不见。”那人口气坚决。
“怎么,生的丑,见不得人?”古羽跺了跺脚。
“是,生得丑,见不得人。”那人亦跺了跺脚。
荒漠起风,全是黄沙。
“就这么不愿意与后辈说话吗?”古羽拂袖,黄沙止。
“话不投机,怎么说哩。”那人在笑。
“聊着聊着不久投机了吗?”古羽双手环胸:“这么,后辈先问先生,先生吃饭了吗?”
“没有胃口。”
“后辈颇懂一些医术。老先生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寥寥千年吧。”
“那先生可是老当益壮啊,不吃不喝还能苟活这么多年。”古羽一脸愁容。
“活着不一定非要吃喝。”
“不吃不喝,活着可没意思。”
“可有意思了哩。”
“后辈看先生也是想吃想喝,但意难平,气难解,吃不下哩。”古羽放声大笑。
“兴许是这个道理。”
“那好可惜?”
“怎么可惜了?”
“先生这接下来的岁月都意难平,气难解。”
“不太可能。”
“后辈看很有可能。不然后辈怎么找来了。”
“说完了吗?”
“可没。没把先生气够,后辈就不走了。”
“已经被气够了,你可以走了。”
古羽拍手道:“先生这样如何。你来后辈家里做客,后辈一定好吃好喝招待,且不会下逐客令。”
那人没有接话。
古羽趁势又吆喝:“祖地,秋水岭,燕州,荒漠,公孙家。。。。。”
那人急语:“你在说什么?”
“后辈尚有一疑惑没弄清楚,弄清楚了,后辈自然就走了。”
“你说。”那人语气稍缓。
“还有四个,是哪四个。”
“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先生是不打算让后辈走了。”
“不清楚,便是不清楚。”
“先生说谎了。”古羽轻喝。
“荒谬。”
“也是,先生说了一辈子的谎,也不差这一个。”古羽转身。
“请吧。”
“还有四个是不是赵家,风沙不留痕,北海,以及已经分裂成的端木家和沂州。”古羽摆手:“先生,后辈走了。再见便在黄泉路,那时先生应该有很多话与后辈说了。”
古羽哼起了民谣,踏歌而行,又转往东去。
望着几乎凌绝与天山的断崖,他轻轻一跃,便进入了断崖之上的紫烟阁。
他要说教,至于能说个几载。
就看他有没有理了。
但在乱世中,理有何用。
但也不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