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世长歌行

第六十八章 来了(1 / 1)

燕州与古家相邻的一片平原,四人成影。

一人手握猩红的剑。

一人掌捏冰冷地匕首。

一人双手环胸满是厌恶。

一人面色黝黑却是平静。

平原满目疮痍,显然四人已交过了手。

此时停下自然便有话说。

拿剑地人舔了下剑上还未消失的鲜血:“哟,哟。我冯雪血何德何能竟能在你们手中不落下风吗?”

明显地讥讽,不加掩饰地杀气席卷平原。

春天地绿意终究抵不过炽热的红,平原便成了炼狱。

言公子拨弄了下手中的符笔,空中的太阳便无比的刺眼,灼灼辉芒试图清扫那不该属于人间的猩红:“该怎么说呢。”

言西笑了笑:“若非玉如意一直不让我动你,恐怕你很难活着出青州。”

冯雪血嗤笑,笑那言公子胡说八道,笑那玉如意假仁假义,更笑这仅存三人的不自量力。他有话问,不过于他来言,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人问才有诸多乐趣。

那把杀过无数人的剑横在了胸膛,要出几剑这仅存的三人才没有反抗之力。

他是刽子手,被世人称之血屠。

无需估量,那浓稠的鲜血就告诉了他答案。

只用出三剑。

但是啊。。。。曾经可有一座满是杀气的符阵。

有一个年轻人去过。

有一个叫云远的人被关在了其中。

那符阵里的杀气是谁的,除了冯雪血找不出第二人。

为何说是曾经,因为那座符已经被言西毁了。

所以冯雪血的杀气对如今的言西来说就变的很普通。

言西再次挑笔,猩红的杀气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烈日灼目,冯雪血眯起了眼。

言西依旧在笑:“何不问问,为何十人中我排在第六,而你却排在第七?”

这句话很好理解,而说这句话的用意就相当玄妙,用四字可总结:“杀人诛心。”

那把杀了无数人的剑开轻颤,仿若仿徨,又仿若意难平。对啊,除去那四个人,又除去打不过的叶无双和天南意,他凭什么排在第七,而非第六。

这一生都在惹事的黑老儿(言西)有什么能耐在他前面。

这是很奇怪的想法,因为奇怪才有他成为十人的更奇怪。

“巴老前辈还活着吗?”言西朝南方走去。

冯雪血冷笑不语。

“弑师的感觉如何?”言西侧目恰好与冯雪血擦身。

冯雪血不想在听,剑便起。

言西毫发无损的与之而过:“十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粗俗点就是擦屁股的事永远留给后面的人来做,很不巧我在你前面,有缘再见了。”

话携人影已出万里。

而那把杀人无数的剑却被一把匕首和一具傀身压得动惮不得。

谁是后面的人。

至少在现在来说是池老罢和端老九。对了全名分是池梦萌和端木宇。

。。。。。。

天南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签?”

莫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险些被震碎,不由撇了下嘴:“我说大小姐可否小声一些,你不怕被人听去了吗?”

天南青深吸一口气,瞪眼柔视。

“我不是很了解下签,只是明兄这么提起。他说,与下签总共有五次照面。第一次在诗音山,第二次在荒漠,第三次在云海国,第四次也在荒漠,不过与第二次不一样,第五次在秋水岭。除了第五次,前面四次,明兄都觉得下签是在帮他。”

“帮?”天南青摇头没有信。

莫轻沉吟了一会儿,试图总结道:“有这么一个假设。明兄和对手皆陷入绝境,每次明兄都活了下来,且每次下签都都在场,你说这下签是站在明兄对面的可能性大,还是站在明兄这边的可能性大。”

天南青娇躯一震:“每次。”

莫轻点头:“第一次的诗音山过于复杂且先不谈。第二次的荒漠就很直接。明兄的天启丹不仅要被夺,连承载天启丹的天启花也在计划之中,而操刀这事的正是下签。但结局,明兄虽丢了天启丹,但保住了天启花,且顺利的逃走。”

“保住天启花已很难,更别说顺利逃走。”莫轻陷入回忆:“古小姐在离开荒漠时对明兄郑重交代小心微生家,因为古小姐知道微生家对明兄很在意,而事实上微生家当时并没有抓住那个机会,这明显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而若说你对那些人不了解,就应该清楚轩辕兄,晏兄,以及晏兄的姐姐。这三人后来是折回了荒漠,显然他们认为明兄不可能逃得出去,那怕明兄自身逃跑的本事有多了得。”

“试想当时明兄的修为还不是很高,对很多功法的判断绝对有偏差的。但就算有这么多偏差,明兄依旧逃了出来,以至于明兄自个儿也说了,当时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见到微生浮世杀武宁兄后。”

说到这里,莫轻有了那么一点点小心思:“就像明兄的另一句话,现在有说有笑,是因为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替着挡了刀子。”

本在琢磨天南青听得此话不由一怒,这不明显是说给她听的,却没有任何话来反驳。

天那家的三把刀不就是这样吗?

莫轻继续说着:“若仍觉得第二件牵强,那第三件和第四件就太明显了。云海国前面,明兄与药门的青山僵持住了,你认为那时的明兄会是青山的对手吗?”

天南青摇头。

莫轻道:“明兄和楼兄纵有千般本事,也最终敌不过青山的一味毒。这在第四件再遇青山就很明白了。第四件事中青山已是身受重伤,却还是一个小手段就险些把楼兄杀了。而且后来才知道青山身后还有个五毒之一的言沁。单独单明兄就在言沁手里吃过亏,更别说二对二。而最后仍是明兄苟了下来,这明显就是下签的出现扰了局势,而且下签仍是没有取天启花叶。”

听到这里,天南青已无比清晰:“照此说来下签确实在帮明动。”

“其实只要问一问雇佣下签的那人就清楚了。毕竟下签一直没拿到天启花叶,就得有说辞糊弄自己的雇主。”莫轻莫名叹了口气。

“问了吗?”天南青突然好奇。

莫轻愣住:“明显是没问,我从始至终才用猜测的口气说。”顿了顿:“而这就是明兄现在的难处。”

“什么难处?”天南青突然一震:“你是说。”

莫轻点头:“假如下签是故意接近明兄呢?尽管说有些小人了,但不是没有存在的可能。”

天南青沉默间,下方有了异动。

七位修者突然从远方奔来直袭坐在刀上的年轻人。

“池家的人?”莫轻看得几位熟悉的面孔拔刀跃下。天南青如影随形。

突如其来的元气将一些修者撞得东倒西歪,有些还不知情的修者破口大骂,一时间打斗声和叫骂声充斥在沂州城上空。

终于热闹起来了。

还会孤独吗?

年轻人回头,那座荒废的沂州仿若有了生气了。往昔得一切仿若在回溯。

年轻人从刀上跃下,摸了摸被刀柄磕得有些疼痛的屁股,而后再次开口。

只不过不再是那句:“我要拔刀了。”

而是:

“黑老儿,还不打算来见我吗?”

远方响起了爽朗的笑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