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世长歌行

第六十九章 我拔刀了(1 / 1)

天南青撇头瞄了眼淡然的年轻人,大骂:“人都杀来了,还在故弄玄虚。”

莫轻挡在其前面,柳叶刀绽放着冷艳的光芒。而他地前面是七位年轻地男子。能叫的上名字地有六人,池斗,此女,池危,池室,池壁,池危。

如此这六人就是池家玄武星宿地人,而那叫不出名号地炼体者想来是替代曾经的池牛。

池壁的剑依旧的快,宛如穿针引线一般把碍事的修者钉在了旁边。

池斗的刀符依旧诡秘,莫名的漩涡撕扯着周遭的气机。

池虚的攻势依旧缥缈,犹如从虚空中,又如从虚空中去。

池女的符阵依旧磅礴,一层一层阻隔着天地。

池危的刀依旧一针见血,挑拨着莫轻密不透风的招式,以此来寻求破绽。

池室依旧特殊,符阵的元气不断在变化,似一双温柔的手,又似无情的刀剑,却不会因格格不入而停滞。

而那取代池牛的炼体者则在一旁伺机而动,一击毕命永远是炼体者绝佳的选择。

天南青感觉到了压力,好在有个身影挡在前面,而她能做的就只有帮这身影扫**周遭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

沂州外如此多人,若说全是来看戏的绝不可能,见得有人当了出头鸟,自是要紧紧跟上,不然怎捡便宜呢?

修者为功法和神兵利器而疯狂自古到今都不会缺席。

年轻人的那把刀是好刀,年轻人那个人更是“好人”,便值得试一试。

所谓树大招风,年轻人这几日的言行举止不就是这个理吗?

曾经十人就如此死去。如今也不会例外。

就像对方那头阵的莫轻,虽有一夫当关的架势,但终究也挡不住洪流。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没有任何修者能于世间无敌,除非到了那个境界。

显然叫莫轻的刀客还距离的远呢?

只要破开了莫轻的第一道阵线,那气势自然就会如虹。

而莫轻需要死守这道阵线吗?

显然不需要,他就等着年轻人拔刀,然后他就会离去,所以拖着即可。

而拖这种事太简单,尤其还有明兄的出手。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池女,他的符阵竟被另一道磅礴的气势压下,别说助战,连自守都有些勉强。

而后察觉的是天南青,她感知到年轻人和莫轻共同修炼的类似气息。简单来说,莫轻也可以用年轻人的刀气。

如此莫轻在境界上的弱点就被弥补了。

天南青突然觉得自己嘴欠,都杀到脸上了,年轻人怎有不管的道理。为掩饰尴尬以及场面并非那么紧张,她便问道:“怎会是池家的人先动手呢?”

“不太清楚。”莫轻挥刀:“不过可以肯定池家易主儿。”

。。。。。。。

年轻人手落在刀柄之上,浓郁的刀气已萦绕的场间。

“好刀。”言西走了过来,目光灼灼。

“来这么晚?”年轻人挠了下耳朵,示意言西不要说无意义的废话。

“没大没小了?”言西笑骂。

年轻人反骂:“没大没小了?”

言西黑脸一红,若说辈分年轻人确实高他一截。毕竟年轻人是明风的弟弟,而他明风的师侄。

就像曾经,他见到了年轻人都是叫“小师叔。”

只是今个儿有些得意忘形了,便直接抛之脑后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何来这么晚?”年轻人握刀的手越来越紧:“莫非真要我去请你,你才会来吗?”

言西急忙摆手:“小师叔可别打趣我这糟老头子了。这不我来的晚,还不是跟冯雪血打了一架吗?”

“打赢了吗?”年轻人笑的阴冷。

言西打了个哆嗦,而后挺直了腰杆:“没打赢。”

“还有脸?”年轻人大骂。

“但我跑了出来。怎样,我没丢小师叔你脸吧。”言西的脸上洋溢着得意。

所谓没脸没皮,年轻人便是这么学来的。

所谓点到为止,言西不再胡言乱语,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丢了过去:“古河叫我交给你的。本来早就想来了,可惜老腿打颤硬是走了二十来年。小师叔莫怪。”

年轻人掂了掂袋子:“倒是一份大礼,看来不管怎样都得去古家走一趟了。”

袋子被打开,是一堆不可名状的似铁非铁的珠子。

若有人记得,必定清楚珠子是何为。

年轻人将珠子放在秀刀之上,奇怪的事情发生,那珠子突然消失,而那秀刀更加的深邃。显然是珠子融入了秀刀之内,如此珠子与秀刀就是同一物。

“秀刀要完美,还差水阳的那把刀。”言西啧啧称奇。

“我知道。”年轻人再次取出一颗珠子。

“难怪你没对水阳动手。”言西叹了一句:“长大了。”

年轻人眯眼。

言西撇嘴:“说说都不成?”

“我觉得现在不是叙旧良辰。”年轻人笑了起来。

言西知道自个儿被耍了,也笑了笑:“想当英雄?”

“怎么,有什么大道理。”年轻人看着秀刀。

“我是想说当英雄的人都死了。”言西扫向周遭愈演愈烈的交锋:“你还没到那个境界,还是省省吧。”

“到底是什么境界呢?”年轻人再次似笑非笑。

言西瞪眼:“你现在比我清楚。还有你别一直惦记着原来的事。那时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要是我知道,凭我与小师叔的交情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

“哟,我们还有交情啊。”年轻人笑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言西颓然:“算了,不跟你这臭小子胡扯了。”

“准备去哪里?”年轻人叹了口气。

“当然去抗最重的担子。小师叔你虽辈分高于我,但我终究比你年长太多。不要说了,此事我心已决,不管怎样我都会去。”言西预料了年轻人的预料,提前把话说明白了。

年轻人道:“小心点。我辈分高于你,可别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了。”言西难得没去反驳:“对了,我们的事你不用管,算是给夕阳红一个面子。”

“夕阳红是谁?”年轻人明知故问。

得到的回答也是明知故问四字。

两人的对话没有任何藏匿,时至今日已不需藏匿。

天南青听得满头黑线,都这个时候时候竟还要来个长吁短叹的斗嘴。

莫轻仿若知道其心思,只是笑笑。

人生聚少离多,能拌嘴的机会用一次便少一次。

“小师叔?”言西轻呼。

年轻人点头。

“我走了。”言西起身。

年轻人点头。

“我希望还能见到小师叔。”言西突然咧嘴。

年轻人撇过头:“放心,我婚都没成了。”

言西喜笑颜开离去。

年轻人默默将剩下的珠子融入秀刀之中。

时间很慢,但有了滋味。

年轻人咋巴着嘴,开始哼起了小调。

不算好听,但总有人听。

不怀好意的修者慢了起来。

莫轻收起了刀势,他的退让给了破绽。

但谁能冲过这个破绽呢?

池家的七人不行。

不怀好意的修者不行。

毛三,毛四却行。

那说书的先生也行,只不过没去打扰。

秀刀的锋刃越发冷冽,调子中有着往事。

沂州外有一个刀魂。

沂州内有无数不屈的坚魂。

曾经有个十年真的很长,就像沂州那延绵千万的城墙。

一眼能看到,却一眼望不穿,需要慢慢的去打量。

就像现在这个调子。

若不慢慢听,如何懂其中的意味。

若不听完,又怎能听到完整的故事。

秀刀里有什么?除了那刀魂留下的刀意,无非就是需要铭记的往事。

年轻人融完最后一颗珠子,就像融入了所有的悲欢。

调子开始变的饱满。

周遭的元气也从四种颜色变成了七种颜色。

而这七种颜色已代表了所有。

修者们感觉到了元气不再受自己控制,如此就无法利用元气去挡那调子的威势,于是修者们的身子上有了血痕。

只不过很浅。

以鲜血来祭亡魂,年轻人没有这么无趣。

沂州经历了太多,就希望沂州能得安宁。

如此就不需要肮脏充满臭味的血腥。

有些修者察觉到了年轻人的意图,开始不着痕迹的后退。

似有人不喜欢“后退”的行径,便往前走去。

有一袭白衣。

也有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

只是白衣大张旗鼓,男人则藏在暗中。

调子恰好终了。

年轻人便可以咧嘴轻笑:“我拔刀了。”

这句话不是对修者说,而是对刀,以及沂州内的亡魂。

总有人得去扫坟,不然真的太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