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鸣瞄向一旁的老汪和老肖,二人均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既然大长老和诸位长老对我抱以如此厚望,又提前解除我的后顾之忧,我哪能推辞?”
此话一语双关,“后顾之忧”表面上说他和老鲁的现有项目,实际上,是指如果攻不破水烨,不能立马将他开掉。
“好,敢于挑战,分部就需要你这种有冲劲的弟子。你尽快和负责水烨城的二人进行交接,熟悉那边的情况。
后天下午,我和黎缙带你去水烨,把你介绍给聚星门驻点的两位长老。”滕长老对他的识趣,深感欣慰。
“大长老过誉了,我一定尽全力。”莽汉当然懂得,上级开心,自己才能开心的道理,爽快答应下来。
走出公事房,金梓鸣顿感泰山压顶,找到那两个倒霉蛋,开始细致交流。
“在师云城干翻你和老沈的杨锋,是青域门雷鸣分部的业务明星,他就是从水烨城发家。
由于业绩优秀,他从一个普通的外务堂弟子,变成核心骨干,直到现在,仍未将水烨城交出去。”
“杨锋派手下聂无双盯水烨,此人会经常来,而他自己,由于负责的地盘太多,只能每过一段时间来一趟。”
“杨锋与聚星门驻点大长老彭东信和二长老潘晨安,私交很不错......”
第三天下午,黎缙叫上他,与大长老一起,乘坐分部自有的小型飞艇出发。到达水烨时,已近亥时,夜风习习,空气清新,让人舒爽。
江边的一栋茶楼外,站着聚星门的一位女执事,她认得大长老,见三人走来,赶忙热情迎了上来。
四人上了二楼,一位老者和一名中年人大步向前,笑着与大长老和黎缙打招呼。
“彭长老、潘长老,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金梓鸣,是雷鸣分部的核心骨干,已向总部申报,很快会提拔,今后改由他负责水烨城的业务。”
莽汉一愣,“提拔,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见过彭长老、潘长老。”他微微躬身行礼。
“呵呵,青年才俊,大有前途。”彭东信笑着说道,潘晨安亦颔首致意。
众人一边饮着灵茶,一边寒暄,黎缙把握住时机,恰到好处的抱怨:
“二位长老,凌云派在水烨城耕耘这么多年,从没有拿下什么像样的项目,负责这里的人一拨拨倒下。
前几天接到总部通知,要求淘汰在此拓展的李尚和王楚。梓鸣是分部的菁英,你们可得手下留情,给他一条生路。”
“呵呵,言重了。凌云派什么都好,就是管理太严,处罚过重。生意嘛,总是有的地方做得大,有的地方小,很正常嘛。”彭长老说道。
“是啊,李尚和王楚,人还是不错的。”潘晨安叹息。
“没办法,宗门就是这种管理风格,严格也有好处,至少在一线存活下来之人,都身经百战,能独挡一面。”
众人继续闲聊,金梓鸣仅偶尔插话,观点倒也颇有见地,不禁让旁边几人看高他一线。
半个时辰后,大长老起身告辞,众人一起下楼。莽汉在江边一家客栈住下,从此泡在聚星门的水烨驻点,只要是工作日,每天都去。
彭大长老经常外出,金梓鸣最爱去潘晨安的公事房,但别人很忙,不能老去打扰。
更多的时候,则在工建堂厮混,他不仅与堂主陈锐勤交好,对其下的洪景千等得力干将,也不放过。
所谓客户关系,不仅需要二位决策长老的支持,还需建立普遍关系。除此之外,莽汉认为,还需要一位关系特别好的内线,洪景千是最合适的人选。
既然时间多得用不完,为防止被人看作市侩功利,他决定借鉴在师云城的成功经验,采用简单粗暴的一网打尽策略。
驻点从上到下,与所有人都交往,就连门口的守卫,以及给彭长老开飞艇的执事,都没放过。当然,往来有深有浅,投入的时间各不相同。
这与青御门形成鲜明对比,杨锋每次来,只见两位长老,仅偶尔拜会陈锐勤,而他下面的聂无双,也只去管事的工建堂。
一段时间下来,“无关”之人主动给他支招:“青御门给杨锋配了一艘小型飞艇,他偶尔会飞过来。
届时我会提前通知你,那天你就别来驻点,以免被对手发现,有凌云派的人驻扎。”
这位默默耕耘的小修,仅有一回撞上顺道来访的杨锋和聂无双,对方请工建堂吃午饭,金梓鸣正好在场,被陈锐勤硬拽着,一同前往。
饭后,洪景千忍不住问道:“梓鸣,你平时不是能说会道,很会来事吗?刚才怎么表现得那么木讷,你不怕在青御门面前丢脸?”
“呵呵,景千,我脸皮厚,不怕,我喜欢低调。他们最好别注意到我,把我当作一名底层技术人员就好。”
当彭大长老在驻点时,莽汉会去拜访,与对方聊聊宗门和修真界的动态,晚上偶尔会出起聚聚。
彭长老有一个侄儿在雷鸣做生意,有时会来水烨,他也认识了。金梓鸣很坦**,能帮上的,就全力去帮;帮不上时,就出出主意。
但从内心讲,他最欣赏潘晨安,与他交往最深。潘晨安年龄不大,只是长相老成。二人交流多了后,发现很多共同语言。
他俩曾私下对练,潘晨安发现,一位金丹初期居然和自己这位元婴打得难分难解,不由得极为钦佩。
莽汉亦将对方当作大哥看待,其父去世,他没送礼,而是赶到潘的老家,一起操办丧事,搞得奔丧之人,还以为他是潘父的义子。
在潘家忙完,他顺便逛了逛陌生的小城,当地有一家很有名的布鞋店,已有数百年历史。
金梓鸣心中一动,“这玩意儿虽不值钱,却最能打动潘晨安这种重情重义,眷念家乡之人。”
于是买了很多款,每隔一段时间,估摸着潘晨安磨得差不多了,就送他一双新鞋。
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爱好,在夕阳下,去江边吃本地的特色豆花,调味时加上一点木姜油,香味会更加独特。
豆花很便宜,不少在江边挖沙的工人,晚上会成群结队来吃。二人虽是修士,却没矫情,与这些人挤在一起,大汗淋漓的来一锅,那叫一个爽。
工建堂那边,由于他的出色表现,对青域门愈发不满。
“早些年,杨锋和你一样,与我们打成一片,但现在,却只围着二位长老转。”
“他手下的聂无双,只是一个跟班,对杨锋毕恭毕敬,鞍前马后,在工建堂,也只和陈堂主亲近......”
作为实权堂口,经常需要外出勘探新矿,并监督老矿的开采情况。莽汉闲来无事,死皮赖脸地陪工建堂之人一起出行,一来保障后勤,二来帮着画图和测量。
他几乎去过所有矿点,其中多数是青域门承建的,他也不避嫌,完全把自己当作一名“执事”,审方案,提建议。
渐渐的,莽汉摸清各大矿区挖掘设备和灵矿开采的详细情况,就连青域门的产品和方案,也熟悉起来,已经能为对手的产品做配置。
在业务拓展和枯燥修炼中,时常想念分别已久的仙子,有时还会在脑中闪现妖女的娇媚模样。一次回雷鸣,他修书两封,托天下会给二女带去。
他一直在琢磨“风驰刀”的变化,既然可以融入咒语,以音波助攻,是否还可以在雾带颜色和亮度方面,设计出新的攻击手段?
他将千篇一律的灰雾,分别变为无色、白色、黑色和七彩等。
比如,在“寒风”和“冰川风”之中,融合冤结咒和开阴眼咒,除了让对手如置身地狱,还将雾带颜色由灰转为七彩,再突然变为墨黑。
旋即利用“光之奥义”,在“黑夜”中射出炫目的金光神咒,瞬间“刺瞎”对手。一旦打开思路,便可演化出无穷变幻与组合,他顿时沉迷进去。
新版“风驰刀”,变幻莫测,妖异而鬼魅,既然刀法已彻底改头换面,他干脆将其命名为“妖刀”,与外号匹配,算是自己的招牌武技。
半年过去,与聚星门的关系进入蜜月期,“时机已成熟,我需要发起突袭。”
关于攻击目标,金梓鸣思索良久,“这次先避开最强的青域门,选择最弱的下手。”
在水烨城的辖区内,有一些年代久远的老矿,使用自德界一级门派光鑫门的矿机。
工建堂之人在聊天时,曾经抱怨:“老设备的运转和维护费用很高,经常超预算。即使在附近发现新矿脉,由于矿机落后,无法通过新增模块,来进行开采。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购买全新设备,造成成本居高不下,这都成了我们的心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莽汉的野心很大,“我要一次性替换光鑫门的所有矿点,再不像前辈们那样,在这里小打小闹。
干脆玩一把大的,不仅突破对手的根据地,而且一锤定音,直接变成大供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