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盐运司衙门。
一处充作临时牢房的小院之内,许观澜缓步踏入,娄师宗连忙带人迎上去:“运台,您来了。”
许观澜扫了一眼不远处三名来自扬州府衙的官吏,他们便是谭明光派来协助查案的人手,实际上是为了监督盐运司的流程,避免出现严刑拷打的情况。
“审出什么了?”
许观澜没有理会那三名官吏,冷峻地看着娄师宗。
“回运台,沈秉文对万斤私盐一事矢口否认。”
娄师宗有苦难言,明知他们不能用刑,沈秉文那等人物又岂会轻易松口?
许观澜并未苛责娄师宗,只淡淡道:“你们下去罢,本官要和他聊聊。”
那三名扬州府衙的官吏倒也机灵,见许观澜是要单独去见沈秉文,没有鲁莽地提出旁观的请求,他们来这里只需保证沈秉文不会被屈打成招即可。
许观澜迈步走入厢房,这间屋子不算逼仄,光线较为明亮,但与沈园的精致雅趣肯定无法相比。
一张普通的木床,一张简陋的木桌并两把椅子,这些便是屋内全部的陈设,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料和淡淡尘埃的气息。
“见过运使大人。”
两天时间过去,沈秉文看起来依旧儒雅平和,毫无身陷囹圄的窘迫和慌张。
他并未穿着囚服,仍是当日被捕时那身素净的锦缎长衫,虽略有褶皱却不减风度。
许观澜对此并不意外,反而心生一丝感慨。
沈秉文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当年沈家能在扬州四姓豪族的围剿下临危不乱,一直撑到薛明章出现带来转机,足见他心志坚韧犹如磐石。
今日的处境,对他而言恐怕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沈员外,委屈了。”
许观澜淡淡开口,声音平稳无波。
沈秉文面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拱手道:“运使大人言重了。盐运司专人办案,在下理应配合,只是这私盐之说实在荒谬绝伦,沈家行商数十载,深知盐铁专营乃国朝柱石,岂敢逾矩分毫?”
“坐吧。”
许观澜目光深邃,凝视着对方说道:“你不必急于自辩。万斤私盐自广泰号仓库地窖被搜出,当时有数百双眼睛看着,可谓人证物证俱在。此刻再言构陷之说,只怕难以取信于人。”
沈秉文轻轻摇头,冷静地说道:“运使大人,当日陈副使带兵直闯敝号仓库,封门砸库翻箱倒柜,若是有人提前在仓库中藏匿所谓私盐……呵呵,这在扬州地面上,算不得什么新鲜把戏吧?当年我沈家被诬勾结漕帮、私运军械时,那些人的手段可比如今高明百倍。”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干脆直接地挑明所谓私盐乃是针对沈家的构陷,同时又以当年事提醒许观澜,今日之沈家已经和往昔大不相同,这种手段只怕难以奏效。
许观澜面色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芒:“陈(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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