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美酒
却原来，修罗国的道路名称规划，称南北走向为道，东西走向为巷，这长达十几里的皇城大道是京城的商业中心，而与之相交的二十四街，因一条金水河从这二十四条街穿过而得名，叫做金水二十四街。金水二十四街上，各有一座小桥，共称金水二十四桥，端的是修罗国著名的烟花之地。
有人说，做生意的商人，断案子的官员，帮人打官司的讼师，是犀牛大陆最赚钱的行业，但也是最肮脏的行业。当然不是绝对的说从事这些行业的没有一个君子。但是反映了民众的对这些行业里，不顾良心的奸诈之辈的愤恨。所以有人说，这些人赚的钱太过肮脏，才在繁华的皇城大道的巷子里，孳生了这二十四条街的藏污纳诟之地，供这些人消遣。
而这杜如是，乃是一百年前非常著名的一位人物，据说因倾慕修罗国名妓红玉，竟然叛离国家，从天使国偷了一坛极品天人醉，献给修罗国皇帝。只为的是让修罗国皇帝恩准他和红玉斯守。
说起天人醉，就不得不说起老百姓口口传颂那句歌谣，有道是“天使国的美酒，修罗国的美女。”讲的是天使国有一种美酒，叫做极品天人醉，只有皇家御用酒坊能够酿制，乃是这普天下最醇的美酒。而修罗国修族的少女，美貌妖艳之处，是天使国的少女无论如何也及不上的。
但因为双方互为敌国，所以修罗国规定，修族的美女，决不允许嫁给天使国的臣民，违者以叛国来论。而天使国也规定，任何人不得把本国的美酒带过边境，违者定斩不饶。这天使国的美酒，也分为很多档次，普通酒坊酿造的仿制的天人醉，会有些为了厚利不顾危险的商人，翻过险要的邽山夹带过来，所以修罗国内，也偶尔有的酒家有货出售，不过价格贵到离谱，都要买到三百两银子一小坛，这个价格买修罗国自酿的酒，差不多可以买几百坛。真正宫廷御酿的天人醉的秘方，据说是天界的天人传授给天使国皇族的，酿出的美酒只功宫廷享用，平常人买不到。
而这宫廷御用的天人醉也分上中下三等。不管上中下等，酿酒的配方用的一样，之所以分等，据说是因为酿酒用的水不同的而造成的。这下等的天人醉，是用上京京城西边三十里天泉山的泉水酿造，却因为泉水过了泥土，所以入口微有土气，被分入下等，乃是天使国皇帝宴请各个州镇的地方官员所用。
中等的天人醉，所取的水乃是天泉山的承露台每日清晨的头一道露水。这承露台，是建在天泉山半山腰的五个十丈高的铜人。铜人手中高高举着一丈见方的铜盘，铜盘中间有两个小孔。早上日出前一个时辰，五名取露水的兵丁放置一个瓷瓶在铜人半蹲的膝盖上的一个小孔下，铜盘上凝结的露珠，顺着小孔经过铜人的胳膊，身体内部，从膝盖上的小孔流出，流入瓷瓶之内。兵丁守候在瓷瓶旁，看看天边泛亮，不等太阳升起，马上取走瓷瓶，封上严密的盖子，骑快马赶到京城，送到御用酒坊供酒坊酿酒。用此等露水酿出的天人醉，虽然没有沾染泥土，却因为是从山林中蒸发而来，故细细品尝时，会微微有些草木之气，算不得上品。
而说到极品的天人醉，就不得不说一下天泉的源头。天泉的源头，在天泉山的顶峰，那可是天使国最神秘的禁地。山的半腰有官兵把守，平常百姓根本不能近前。不过据传闻，这从山下看终年白雪皑皑的天泉山顶，内里却别有洞天。据说就在那冰峰雪飘的极顶中央，却是个凹陷下去的湖泊，湖泊周围温度宜人，四季如春，被称为天池。传说天池乃是这大陆上女神的首领西王母在人界留下来的后花园。每年除夕，天使国皇帝携皇储到天池祭天，下山时带下十坛天池之水，交给酒坊酿成一坛美酒，放入酒窖内，存放六十年后才算大成。这美酒只有在宴请天使国其它族的族长，或者有大功于社稷的功臣的。平时连皇帝自己饮用的，也不过是中等的天人醉。
第六节 听箫
修罗国内，下等的宫廷天人醉虽然贵重，却在大的酒楼偶尔有出售，大约要卖到三千两一坛，而且要预定才行。中等的天人醉，不会在酒楼里出现，通常会在拍卖行里拍卖。只要拍卖行贴出拍卖中等天人醉的告示，各大店铺的富商马上纷纭而至，往往一掷千金而不惜，为的是将来宴会上拿出来，面子上才有光彩。至于上等的天人醉，压根就没有在民间见过。一百年前，当时的修罗国昭德皇帝为了从天使国得到一坛天人醉，竟然答应把自己的女儿文珠公主嫁给天使国的太子。等到昭德皇帝如愿得到天使国的天人醉时，竟然发现只是中等的天人醉。昭德皇帝一怒之下大兵压境，进攻天使国，竟然因为一坛美酒打了十年的恶仗。而现在存的半坛上品天人醉，就是这杜如是送给修罗国国君的，所以这杜如是在修罗国可是大大的有名。
鲲方听修文说了这么一番，更是勾起了好奇。对修文道：“既然是烟花柳巷，我兄弟两个，洁身自好，自然是不会进去。但是这里也算是修罗国的一段名典诞生之地，好歹也要带小弟走一遭啊，从街上走走看看就好！”
修文笑着道：“我就知道，我跟你讲这些，你更会要看！”
两个人边说边笑，漫步过了金水第一桥，来到金水街街头。这金水街虽说是妓院聚集之地，却和别处中下等的妓院不同。并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站在路边挤眉弄眼的拉客。从街头到街尾，路上行人都稀少。只有在每家妓院前停着的各式奢豪的马车，才让你知道，在里面寻乐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里面也没有猜拳行令的喧哗，杯盘相碰的纷扰，只有阵阵丝竹声，从一座座精致的小楼里传出。来这里的显贵，虽然不是各个都通音律，懂诗文，却必定要附庸风雅一番，才不会被别人讥笑。
这里的妓院，并没有围墙，只是三三两两的散落在一片竹林中。当首的一座小楼，上面题了“红玉阁”三个瘦金大字，下面落款仍然是那杜如是。想来这就是三百年前杜如是和红玉的居所。红玉阁后面，有一个三丈的高台，青砖绿瓦，白玉栏杆，在月光中无比的萧瑟清雅。从高台上，隐约传下来阵阵的悠扬箫声，修文侧耳一听，是千古名曲《凤求凰》。这吹奏者很见功底，箫声呜咽，竟能直达人的肺腑。这《凤求凰》本非悲音，可修文听这箫声，竟然有一种从心底里冒上来的莫名惆怅。伫立良久，竟然听得痴了。一曲而终，一行清泪从修文的眼中黯然流下，而修文却不自知。
鲲方没有修文这么好的乐理修为，只是觉得箫声确实很好听，其它不觉怎的，但看修文一动不动的侧立倾听，也不敢打扰他的雅兴。
过了良久，箫声隐去，一阵瑶琴铮铮的传来，弹奏的依然是《凤求凰》。
修文本已经想离去，但听到琴声又起，忙停下脚步，继续聆听。
这弹琴之人，手法好似有些生涩，远不如刚才的那位吹箫的人，修文听了一会儿，索然无味，不禁低声道：“可惜，可惜！”转身正要同鲲方一起走开，忽听琴声一停，台上一位少女甜美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传来：“阁下已经在台下听了半晌，既然觉得可惜，何不上来一叙？”